Thursday, July 10, 2025

滅見安隱法

滅見安隱法:在無所住中行於正道

《中論》中有云:「淺智見諸法,若有若無相,是則不能見,滅見安隱法。」青目釋此言:「見法生時謂之為有,取相言有;見法滅時謂之為斷,取相言無。智者見諸法生即滅無見,見諸法滅即滅有見。」此「滅見」並非全然無見,而是一種不執著於「見」的見,是對有無二邊不起定見的覺照方式。這樣的覺照,不是消極的空洞,而是一種能於一切緣起相中看見相之虛假、見之不實,進而安住於如幻如夢的真實中。玄奘大師於《瑜伽師地論》中提及「安隱」為「慰意適悅」,意指當心離於執取而契入正法時,會產生一種無須再尋的平穩與清涼,此即「滅見安隱法」所導引的修行歸趣。


 

一、虛空相之遮沒與現前:何以見「有」即見「無滅」?

在《楞嚴經》中有言:「彼見不動,動是塵也。塵非常住,見亦非常。」這揭示了一種觀法:當外相生起之時,其實也同時遮蔽了本來寂靜的「不動之見」。這可類比於虛空之相:虛空雖無形無色,卻恆常現前;然當山河大地浮現眼前,我們往往忘了虛空的存在。見法生時,即所謂「有相現前」,此時的見,其實是一種對「之前那個無相」不復現前的認知。因此,「法生見有時,見的是——有一個『沒有』沒有了的有」。這種見法,不是單單執取「有」為真,而是同時照見「無相被遮」,此即「生即滅無見」。所謂「見有時滅無見」,不是先有「無」而後「無被滅」,而是當有相現前之際,正是無相未現之時,於此知覺即為無見之覺,是對虛空相之遮蔽的一種敏銳體認。


 

二、如何實踐無見中的覺照:不住有無,亦不逃避分別

《金剛經》言: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」這不是叫人不分是非,不理緣情,而是指修行者應於一切相中觀無自性,不被其表象所束縛。滅見安隱法的實踐,不是終止了「見」的活動,而是轉變了「見」的態度——不再以見為據,不再因有見而起執。這樣的修行,並不要求心靈空白、不思不慮,而是當一切見起之時,便觀其所見非實、所執非真;讓見隨緣生,亦隨緣滅,如照鏡不留影、如水映月不著痕。所謂「見法滅即滅有見」,正是對「法無定實」的深刻理解:見滅時,不再貪著「先前那個見是對的、有用的」這種殘留印象。於是,心開始鬆開、轉動,不再為任何一種立場所繫縛,才有可能生出真正的自在智慧。


 

三、菩薩如何運用此見於化導眾生:示現而不染,緣起而不執

《圓覺經》說:「知幻即離,不作方便;離幻即覺,亦無漸次。」菩薩雖住空觀,卻不滯空性,能於萬法中起慈悲心,應緣度化而無自我之用心。滅見安隱法並非將一切事理否定,而是能於種種「見」中不住一見,見而不執,說而不著。菩薩於眾生前示現有見,為破其迷惑;於內心中卻已了知所見皆幻,不生執著。這種運用,是實踐中道之法的活現——非有非無,非斷非常,隨順緣起而不滯於緣起。

「安隱」不只是個體修行的內在平穩,更是菩薩度世的力量根源。因為不再畏見錯誤,也不再戀著正見,才能於千差萬別中穩定前行;於眾聲喧嘩中,保有一分內心的寧靜。這種寧靜,正如玄奘所言「慰意適悅」,是一種不再尋找、不再恐懼的溫柔感,是於法界中得其所在,而不再懷疑當下是否是歸處。


 

結語:於無見中見真實,於安隱中行正道

「滅見安隱法」不是叫人什麼都不想、什麼都不看,而是教人看得更深,看見所有的「見」都是暫現的相,而非恆常的實。一個真正覺悟的人,不會急著說「我知道了」,也不會逃避眼前的困難,而是在每一個「見」的當下,不斷放下那個「見」本身的執取。這樣的修行,不是關於變聰明,而是關於變得寬廣與安穩。當我們從有與無的擺盪中走出,當我們不再害怕見解的變動與失落,心自然落在一個深邃又開放的位置上:不住於有,不戀於無,不執於見,也不否定見。那樣的心,才是真正走在中道上的心。

 

 

 

灭见安隐法:在无所住中行於正道

《中论》中有云:「浅智见诸法,若有若无相,是则不能见,灭见安隐法。」青目释此言:「见法生时谓之为有,取相言有;见法灭时谓之为断,取相言无。智者见诸法生即灭无见,见诸法灭即灭有见。」此「灭见」并非全然无见,而是一种不执着於「见」的见,是对有无二边不起定见的觉照方式。这样的觉照,不是消极的空洞,而是一种能於一切缘起相中看见相之虚假、见之不实,进而安住於如幻如梦的真实中。玄奘大师於《瑜伽师地论》中提及「安隐」为「慰意适悦」,意指当心离於执取而契入正法时,会产生一种无须再寻的平稳与清凉,此即「灭见安隐法」所导引的修行归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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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虚空相之遮没与现前:何以见「有」即见「无灭」?

在《楞严经》中有言:「彼见不动,动是尘也。尘非常住,见亦非常。」这揭示了一种观法:当外相生起之时,其实也同时遮蔽了本来寂静的「不动之见」。这可类比於虚空之相:虚空虽无形无色,却恒常现前;然当山河大地浮现眼前,我们往往忘了虚空的存在。见法生时,即所谓「有相现前」,此时的见,其实是一种对「之前那个无相」不复现前的认知。因此,「法生见有时,见的是——有一个『没有』没有了的有」。这种见法,不是单单执取「有」为真,而是同时照见「无相被遮」,此即「生即灭无见」。所谓「见有时灭无见」,不是先有「无」而後「无被灭」,而是当有相现前之际,正是无相未现之时,於此知觉即为无见之觉,是对虚空相之遮蔽的一种敏锐体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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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如何实践无见中的觉照:不住有无,亦不逃避分别

《金刚经》言:「应无所住而生其心。」这不是叫人不分是非,不理缘情,而是指修行者应於一切相中观无自性,不被其表象所束缚。灭见安隐法的实践,不是终止了「见」的活动,而是转变了「见」的态度——不再以见为据,不再因有见而起执。这样的修行,并不要求心灵空白、不思不虑,而是当一切见起之时,便观其所见非实、所执非真;让见随缘生,亦随缘灭,如照镜不留影、如水映月不着痕。所谓「见法灭即灭有见」,正是对「法无定实」的深刻理解:见灭时,不再贪着「先前那个见是对的、有用的」这种残留印象。於是,心开始松开、转动,不再为任何一种立场所系缚,才有可能生出真正的自在智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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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菩萨如何运用此见於化导众生:示现而不染,缘起而不执

《圆觉经》说:「知幻即离,不作方便;离幻即觉,亦无渐次。」菩萨虽住空观,却不滞空性,能於万法中起慈悲心,应缘度化而无自我之用心。灭见安隐法并非将一切事理否定,而是能於种种「见」中不住一见,见而不执,说而不着。菩萨於众生前示现有见,为破其迷惑;於内心中却已了知所见皆幻,不生执着。这种运用,是实践中道之法的活现——非有非无,非断非常,随顺缘起而不滞於缘起。

 

「安隐」不只是个体修行的内在平稳,更是菩萨度世的力量根源。因为不再畏见错误,也不再恋着正见,才能於千差万别中稳定前行;於众声喧哗中,保有一分内心的宁静。这种宁静,正如玄奘所言「慰意适悦」,是一种不再寻找、不再恐惧的温柔感,是於法界中得其所在,而不再怀疑当下是否是归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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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语:於无见中见真实,於安隐中行正道

「灭见安隐法」不是叫人什麽都不想、什麽都不看,而是教人看得更深,看见所有的「见」都是暂现的相,而非恒常的实。一个真正觉悟的人,不会急着说「我知道了」,也不会逃避眼前的困难,而是在每一个「见」的当下,不断放下那个「见」本身的执取。这样的修行,不是关於变聪明,而是关於变得宽广与安稳。当我们从有与无的摆中走出,当我们不再害怕见解的变动与失落,心自然落在一个深邃又开放的位置上:不住於有,不恋於无,不执於见,也不否定见。那样的心,才是真正走在中道上的心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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